忙闲享受功夫寰球,雅俗享用空间寰球
当很多的北方人想像着腾冲还是一个马帮驮负的城市时,一条高速公路,正快速地从昆明向保山、腾冲延伸过来
对于看过范宽《溪山行旅图》之山路行旅艰险的北方人来说,进入腾冲的路可能要更加险象环生,高黎贡山脚下、澜沧江流经的地方,道路既作为一种体验,也作为一种想像,这个过程是旅行中最为快乐的
但是行过大理,在高速路上一路奔驰,任何的体验和想像就将化为虚无
“那你问问她!我才是杨柳!”我指着帷幔
按大娘的遗言,楝树在她死后就刨掉了,由两个木匠剖开做棺材
看着躺下的楝树,我的心被一种巨大的力量震撼着,它立着时弯着腰,倒下来时还是弯着腰
它太累了,以至在后来,每逢我疲惫不堪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到它
它是大娘亲手栽下的,最后又陪着大娘埋进土里
对于她和楝树来说一生生活在土地里,压根就没有脱离过大地!
/> 当我迎着窗外的暮色慢慢回忆一些往事的时候,安就坐在我身边
安用他细长的手指拨弄着吉它
吉它发出的音律伴着他忧郁的歌声时,我彻底的感动了
安的歌声里飞满了从那个落花的夜里升起的蝶群
安歌声里的忧郁来自夜里穿梭在这个小村庄的风
安深入的歌唱,安悠悠地弹奏
蝶群绕着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轻盈…… 那年我与南正相遇在W城一个盛开满素馨花的小镇,蝶群在素馨花中飘来飘去,飘成我笔下一首首美丽的小诗
南正在一个夕阳将小城染成金色的傍晚走近我的窗,喋喋不休的对我讲述他的命运
使我一再流泪的,是他十六岁的小妹为了寻找他离家出走的母亲至今杳无音信
在梦中,他一次又一次地听见:“哥哥,我想回家,我想妈妈!” 我在那个傍晚用双手推开了我的窗,窗外的素馨花中映着南正忧郁的双眼和他的话语
我在斜阳的余晖中静静地听着南正的倾吐,我在素馨花清清的气息中接受了这个忧伤的影子
我以为我能驱散南正心头的阴云,我以为能将他带到开满鲜花的殿堂
直到时间一点点流逝,我才发现,南正的孤独无懈可击,他的忧郁与生俱来
我在那时开始学会一个人散步,从傍晚一直走到天黑,直到月亮将银白色的月光铺洒在我身前身后的石子路上时,仍是没有一滴泪水来洗濯我一腔的怅惘
风轻轻地吹拂着我的额头和发稍,有谁知道这个在夜风中游荡的女子,为何低沉着眉眼却心如止水
到了落叶归根的季节,我终于知道我再也承受不了南正眼里越来越沉重的忧伤
就在人们为付出得到收获而欢歌快舞的时候,我背上行囊,悄悄地离开了那个小镇,离开了那大片大片白色的素馨花和美丽的蝴蝶
心负着南正忧怨的眼神,我开始独自穿越一片长满青草的水域
在与寂寞和诗歌为伴的日子里,我还学会了透过一只酒杯看见自己的宿命
我相信,水域那方将盛开着任何一种鲜花而不再是素馨
涉过水域,我抵达了一个美丽的村庄
这村庄尽被绿意萦绕,远处看来,片片竹林与果树中点缀着间间瓦屋,这些如世外桃源般散居在群山之中的村庄,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掀开我悉心藏匿的秘密
从背上的行囊里取出从W城一路侃来的诗稿打开,蝶群忽然就从村口那棵大榕树旁流淌着的清泉声中升起
随着蝶群轻逸的舞姿,安骑着自行车出现在我身边
许是孤独得太久,紧握着安伸过来的手,我毫不犹豫地就跟了去
安牵着我走进了一个由麦浪、玉米、稻田和茶园构成的世界
安善良的父母和姐妹微笑着接纳、招待了我这个陌生的客人
他家场院边那一帘紫色的牵牛花将我带进了一种无边无际的迷恋
对于安,我就是个迷,是个永远猜不透的迷
而我的那些诗歌对安来说更是天书,但他仍喜欢听我吟诵,他说他喜欢我吟诗的表情和声音,他说他喜欢这个迷
每欲启口,安就轻声唤住我:别说话,小雨,别告诉我迷底,别告诉我你从哪里来又要往何处去,什么时候要走你就走,只需要给我留一首诗,上面是你亲手写的字
这样的时候,泪就情不自禁从我的脸上划过,跌碎在安厚实的胸膛
安会弹一手好吉它,每个傍晚他都抱起吉它带我到村后的茶园,坐在那块较高的草地上看着斜阳,他就开始歌唱
我喜欢安歌唱时流露淡淡的忧伤,这忧伤使人陷入一种迷惘,这迷惘使我深入诗歌也深入安的思想
我喜欢安的世界,安的世界是个纯朴的世界,纯朴得容不下城市里的一粒杂质
飞越素馨的蝶群仍在安的歌声里以最柔美的姿态飞绕
在我的诗行里,我越来越清晰的看到,如果生命可以很简单,那么在安的歌声里与蝶群为伴,今生,我将会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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