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小学校的杨校长领我参观了住校生宿舍
这些宿舍均为两层式瓦顶砖木结构,宿舍里的床为上下两层的木床,学生的行李多为棉被和毛毯,住宿条件在我去过的边疆少数民族学校中,居于中等
Z很愉快的生活了几年,前几年他老婆所在的工厂倒闭,生活压力陡争,他整个就变了一个人
我明白他的难处,在农村的老家,尚有将近70的老父亲,必须劳动才有饭吃,带着一帮村民到处干活,什么脏活苦活都干,父亲还能折腾多少年
两个兄弟年纪大了,至今还找不到女人,那地方偏僻,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嫁过去
Z的妻子失业,女儿要念高中了
他想帮帮父亲,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感到自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人,不再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插诨打诮了
他甚至懒得见人,尤其是不愿见他的同学
开同学会的时候,好多人打来电话让他去放松放松,他连电话也不接,打发老婆对同学说他不在家
他妻子担心他长期窝在家里,会出问题,劝他去和同学聚一聚,话还没出口,就遭到一阵训斥
没有人能劝得动他,他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不容许外界的干扰
在单位里他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和同事接触,不和大家交往
一下班就回到家里,关起门来,不知干些什么
不光变的沉默寡言,还变的战战兢兢
他老是担心会发生点什么,而又是他无能为力的事情
他对所有的人都陪着小心,不敢乱说一句话,乱做一件事
他活的比兔子还小心
我熟悉的那个敢说敢为的Z已不见踪影
生活像一部巨大的碾子,将Z身上美好的东西碾的粉碎,这种人你不能对他说些什么,他也永远不会出差处,永远,但会让你感觉很气闷,仿佛头上罩着一团浓重的迷雾,想要使劲把它推开,放一点清新的空气进来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听见母亲在门外破口大骂,不知哪个杀千刀的挖了祖宗的坟
我赶紧起床,母亲阴沉着脸,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你们干的?我涨红了脸说,怎样会呢?我不会干这样的事
母亲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我脸上移动,我心虚地转过脸去
我居然带人扒了我诅咒的坟,这真是天下最滑稽的事情
我祖宗居然有我这样的后代,又是多么的不幸
母亲依然在不停地诅咒,我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才好
后来我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默默地想着这件严重的事情
村里有人在议论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们说不知是谁干的,说不定找到了好东西
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蚂蚁包围着一堆破烂的衣服,和几绺头发
我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见到了我的祖宗,我无从想象他们的样子
我看到的是死亡以后的孤寂
除了内心不安,我无法接受几十年以后我也是这个样子的残酷现实
水墨江南,不过纸优势景,尘世心酸,才是如实风光
不必经心刻划,不必专心雕刻,以至不必辨别尘世一切如实的颜色,尘世万象,保持是那么如实又局面地生存
不必完备,不必可惜,完备究竟成可惜,可惜何曾不是一种完备?风雨灌溉,咱们野生野长,咱们奋勇前进,那跌落山头的太阳!
铁轨像两条巨大滑亮的辫子,伸进黑洞洞的隧道穿过大山的肚子就不知去了哪里
隧道是谁也不敢进的,就怕来不及走出去就进来了火车,那时进退都不行了
齐齐说隧道里面有偏洞可以藏在里面躲火车,可谁也没进去印证过
再说了,姨娘说,娃娃家轻得就像一片纸,火车过来一下子就会把娃娃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