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母亲的年,真好
尾月二十三,母亲就炕火烧,先把放着葱花油盐的圆饼烙得半熟,再上笼蒸片刻,一锅香馥馥热烘烘的火烧就出锅了
到了尾月二十七,母亲发端蒸百般包子...
栽秧的腰弯成一张张的弓,俯身亲近着大地母亲
农民也许此生都在做亲近泥土的运动
他们无法把自己的触角从田地里拔出来
离弃土地在他们看来是一种罪过,虽然他们为土地付出了如雨的汗水,粗糙了皮肤,磨平自己所有的生命的锋锐和棱角
土地像一把钝刀一寸一寸销蚀着他们的生命,直到把他们削得像一把灰屑,重新撒进这块磨尽他们哔生元气的土地,但到了忙季他们仍然亲切地匍伏在这块土地上
记得以前哪家动作慢点,不是特殊原因错过了收割让庄稼烂在了田里,这在村人看来就是一种罪过,这种罪过对于农民来说是无法宽恕的,也是对土地的亵渎和不敬
我作为农民的儿子理解这种似乎不可理喻的固执
对于社稷之神的崇拜是我们每一个没有亲近土地的人无法理解的
我敬重每一个为土地耗尽哔生精力的人
他们像田里的稗草一样的卑微,但唯有脚下的土地记载着他们曾经的功绩
每一次的功绩像翻起的泥土一样的一次又一次地清晰在你的视线里;绵沿在中华五千年的文化视野里
二姐的待人热情也是出了名的,甭管是节日串门还是平日小坐,每次都是鸡呀鱼呀地张罗着,好像没鸡没鱼就不算待客成席
即便我一人去吃顿便饭,也是四盘六碗地摆上,客套得简直叫人不自在,更何况两个孩子都上了大学,即便有点家底单靠朋友一人挣钱,哔竟也是不宽裕的
为此我只好每次去二姐家总会捎带一些下酒菜,不过二姐又百般数落起我的全和来,常让我将带去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带回,一来二往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火车准时进了深圳火车站
25日
星期天
清晨
我在梦中跟邓老师坐在水磨上吃樱桃,父亲叫醒了我
揉了揉眼屎,我,猴子一样爬上了树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早已在摘了
二哥在树上,大哥在房背上,父亲在木梯上,母亲在高凳上
母亲用“勾达子”把头上的红樱桃勾下来,一手拉着枝条,一手摘着,旁边枝条上就挂着竹篓
隔壁的勇哥也在帮着摘,他正骑在一棵高树的枝桠上搓手,他的手沾了露水,皮肤过敏了,发红发痒
就是不见我的邓老师
摘樱桃不同于收别的水果,要选红透的摘
屁红屁红的、黄的和青的得留在枝头护着,红了再摘
摘樱桃不能勒,否则到手的只是一把水
也不能脱把,脱了把樱桃很快就会翻乌,不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