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冬天,北方的冬天,一路飘着薄薄的雪,路上的泥溅到裤上都没法理会,我冷得一直打颤
终于到了
进了院门,听木华喊“妈”,忙跟着喊了一声“妈”,婆婆就拉住我的手说:“好、好、好”
她非常瘦非常小,一脸的皱纹,穿一双小小的皮鞋
我无法分辨她是否有笑容,因为她真的太瘦,就是不笑,皱纹也一直堆积着
考虑到我们的青年多么敏感和害羞,即使我们发现了对方的存在,我们也从未对彼此说过一句话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但我仍然认为,认识武志强是我那次邢台之行的一大收获,即使听不到名家讲座,见不到一些心仪已久的在散文界叱咤风云的重量级人物,我仍觉得不虚此行
这是1922年或之前的某个时间
卡夫卡在地下室里为他的《城堡》主人公K描绘的人生诉求
隔着时空中那段厚厚的城墙,我依然能够看到K在“噗哧”“噗哧”的跋涉,淤泥像发酵好了的软面,裹上了他疲惫的小腿
我相信,现在他终于可以爱等多久就等多久,并获得他所向往的进入或到达
那张迟到的通知书,是K永远的心痛,就像他在等待中为了抗拒严寒而放置的一堆木柴,虽然没有点燃,但已经看到了上升的火焰
沿这条砂石公路走两公里左右,林愈深而尘嚣尽去,鸟啼声声,有蝴蝶惹动着疏落的草叶
道路岔分为二,路边有指示牌,指出陈独秀墓地和生平纪念馆的不同去向
我决定先去墓地
于是又骑上车子,拐了个弯就看到墓地静静地耽于树丛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