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旧历仲冬二十九,恰是寒冬三九天
那位熟人——伸出援手的年轻的医生死了,确诊胆囊炎死于肝癌
文章完,现场却没有结束,起码,别人的现场还在继续
我从沙发上翻身起来走到窗前,看到他们一个个戴着黄色的安全帽在强烈的阳光下,在纵横交错的脚手架上正把一栋楼房升向天空
在地面上抬空心楼板的那几组工人,肩上很粗壮的木杠把他们的腰压成了弓
他们四人一组,前呼后应,每喊一声号子双脚便向前挪动一步,就这样,他们把一块块空心楼板从一个起重机伸展不到的位置抬向起重机的挂钩之下
其实,沙砾并不是始终都在熟睡、哭泣的情形里相间交替
当我的手,慢慢从它的身上轻轻抚过的时候,它便欣喜地睁开眼睛,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向着我徐徐瞥来
手指继续向沙砾的深处探去,阳光紧跟在手指的后面,也渗透进来,瞬间就使沙砾沐浴在新鲜的阳光气息里,快乐无比
因了我手指的运动,沙砾获得了挤压和黏附的姿势,原本躲藏在沙砾间隙的虚伪与浮躁,得到剔除
自己是十分乐意看见,在掀动的过程中,沙砾过去难得一见阳光的阴暗面,轻而一举就能够在手指的梳理下,非常诚恳地向人袒露出来,接受批评,然后再将错误与虚荣放弃的爽快模样
沙砾的暗处如同人的隐私,隐私示人,是需要极大的勇气,这一点上,一些人是不如沙砾的
镇子不大,弹丸之地
打个比方,骑着自行车绕镇慢悠悠一周恰好10分钟,在镇子的东南角遇上一个熟人,礼节性地打个招呼,过了几分钟,两人又在西北角相遇,还是点点头,两人各忙各的,也不觉得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