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山里人到了海边当然要吃海鲜
坐在海边小摊上,吃海鲜,一盘基围虾,四样海贝,一盘花蟹,一碗海螺,一钵蟹黄豆腐,一钵深海鱼,几样小菜,一瓶白酒,两瓶啤酒
海风吹来,凉爽了身外身内
黑夜中的海浪迎着灯光向我们涌来,把光亮搅得摇摇晃晃
我们吃得心满意足
我深深地望着海,感谢她的馈赠
山川千秋,望月当空
第二天,我们随同母亲,冒着凛冽的寒风,来到六十多公里的郊外磨米厂
父亲正使一把扫帚打扫积雪,后背上缝着一块名字照样被划了红“X”的白布,在磨米机旁的一张平板床上,放着一块名字同样被划了红“X”的铁牌子
亲人久别此时此处相见,相对无言,磨米机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揪人心颤
沟边长着的一片藤花引起了我的注意,它白色、细小如金银花或是米碎茶
我仔细观察它是因为它有着一种奇异的芳香,是我从未闻过的那种,容易让人进入一种梦幻和着迷的那种香气
沟边还有一些草,长得茂盛,油绿发亮,大概和沟里的水有关吧,水很清很绿,用一个古汉字“清渌”应该比较合适
老李说这样的沟里肯定有鲮鱼,不信打睹
他说,那花就是鲮鱼花,鲮鱼最喜欢吃这种花了
鲮鱼就是农村常见的那种长得像柳叶鱼一样的小鱼,棱形的身子,细鳞、闪蓝青色的荧光
鲮鱼吃了这花就醉了,浮在水面上,像死了一样,我想应该是被某种的成份所麻的结果,鲮鱼醉成一片,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熟悉的人知道,不敢捞了去吃,鸡鸭不管这些,照吃不误,结果就死了,或者馋猫也来捡便宜,后果虽然不至死,也是呕吐不止,最后把身子都吐虚了,走起路来打着摆子
农村的人怕这玩意儿,不敢碰,更不用说去割它了,这是毒草,苦于不知其名
《聊斋》上讲一种草叫水莽草,人误食而溺毙为水鬼,不能超生,甚苦,于是化为鬼魅,或如老妇或如十八娇娘以惑路人,引以食之,以续其冤途
这草是不是水莽草?不得而知
他摇了摇头:“洋人才舍不得把她的嗓子变哑哩
他把阿恰付抢进教堂,把基督教教义编成傈僳调,叫阿妮她阿妈演唱,招引寨子里的人
阿恰付咬紧牙关,死活不肯唱,洋人就用手杖拼命地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