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我哭丧着脸回家,那时母亲是村上的赤脚医生,母亲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也许是痤疮吧,我不知道什么是痤疮,但是我感觉到那一脸的疙瘩并没有引起母亲高度的重视,也没有激起母亲消灭她们的欲望,也许是母亲的职业对那些疙瘩报的应有的态度吧
我依然茫然而又空洞地走个每一个日子,我怕照镜子,我怕和同学面对面的说话,我幻想着有一天我醒了我的脸回到以前的模样
可是只有我能掂量出那些疙瘩在我心头的分量
一路欢笑,一路山歌 在天子山主峰,举目远眺,方圆百里,尽收眼底
站在观景台上,眼前一石峰宛如仙女,手捧花篮,面东而立,眼眉清晰可见,神情温柔,来得不巧,花全散进了云中
都说下山难,我偏不信邪,执意寻找着花的芳踪
没过多久,两腿瘫软如泥
我扯起嗓子,高歌一曲:“唱山歌哎,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弯又多......”身边的路人好心提醒,这是广西民歌,和湖南没关系
刚闭上嘴,优美的女声远远应了过来,竟也和谐无比,“韭菜开花耶细茸茸啊,有心恋郎噢不怕穷啊!只要二人哪情意好咧,冷水泡茶呦慢慢浓啊!”原来在山脚休息处,卖唱的姐姐正耐心教着刚入行的妹子,如何用歌声来挽留客人,她们不正是仙女撒落在土家族的两朵鲜花么? 累了,倦了,斜倚在车窗边
外面的张家界仿佛是多情的湘女,静静地等待着情人
而我,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来不带来什么,去不带走什么,一切还是原样
所以柿子树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树,在这个人们急功近利也确实可以急功近利的时代里,他注定是要被人们日渐遗忘的
尽管他仙风道骨,尽管他沉着稳健,尽管……
那是一个周末的上昼,我整理好屋子,洗好了褥单在平台晾晒
此时,阳光明丽,气氛新颖,严子桢遽然站在了我的死后,用双臂环着我的腰,很和缓地问我:“浑家,咱们犹如很久没决裂了?”
杜鹃鸟的叫声,使母亲的额纹舒展成嫩嫩的根须,深深扎入游子的诗行
(三) 在绿色的大舞台上,杜鹃鸟只吟唱一句永恒的歌词:布谷
吟唱酥酥犁痕中旋动的希望与祝愿,吟唱平常岁月中盛开的理想与花朵
清纯的心灵之露,滋润泥屋中的童稚,朦胧了那双遥望的眼睛…… “布谷,布谷————……”生死萦回的箴言啊!超乎感觉与理性,总是耕耘者与田野永远的倾听! (四) 目光是温存的目光,翅羽是蓬勃的风
燕子自由地掠过田野,村庄之上广阔的蓝背景,播撒了一串串生命的真音
所有的苦难与美好酿成一梦
当布谷鸟的翅影启开心中尘封的淳朴与激动,人生风景线上一片葱绿开始蓬勃生长…… (五) “布谷————,布谷……”声声不息,余音袅袅
是一种召唤? 是一种希望? 是一种催促? 因脚步扭曲而贮满的泪水终于决堤,劳作的呼唤一浪高过一浪
山茶花 高居山巅
那是猿猴也找不到攀援把手的断崖,那是苍鹰也不敢飞近的绝壁,那是月光与松枝偷偷吻别的峭岩
独有野山茶,怒放在断崖、绝壁、峭岩之上,悬成一处可望而不可及的风景
羞涩恬静,花瓣滴着露水,微笑在春天的律动里
心骤然膨胀,渴望与你同行,穿行在太阳和月亮之间
谁如果成为一只小鸟,栖落在你的枝头,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只
和你在一起,太阳变得年轻,天空变得深沉,大山雄壮辽阔,溪流之水奔腾猛涨
你用淡雅的清香蜇人
有一颗心让你蜇得红肿,恐怕永远也治不好了
所以只能远远地注视你
我翘首凝望,发现一只雄鹰在云霄扶摇盘旋
你在雄性火辣辣的目光中,定格为永恒的美的意象
我站在高原
一个女孩站在山巅,望着我
从你伫立处的山脚,捧一抔土回去,撒进我的花盆
把我的心播进去,让根深深地扎下,长成一首瑰丽的诗
森林 树木栖息在一片默契里
没有刺人耳膜的噪音,没有熏人肺腑的烟尘,没有没完没了的纷争
山和树相互理解,松鼠和鸟儿和睦相处,山风用温柔的手抚摸我的心事,淡淡的云雾神秘又美丽
映山红闪烁,在太阳下更撩拨人心地散发香味
深涧流泉奏鸣,弥漫着钢琴声
清澈的那汪潭水,是大山的眸子是那山村女孩的眼睛
心在和谐纯净的大自然中,豁然善良豁然博大
一只鸟向南飞去,一只鸟向北飞去,一只鸟向东飞去,一只鸟向西飞去
自由在蓝天下亮翅,是我在飞还是鸟在飞? 想唱却嘴巴张开吼不出声,山们树们花们松鼠们野兔们大惑不解地瞪着我,眼里飘着树木的影子
看见我躬身狂吻这土地了吗?就化作一颗透明的种子吧,渗入泥土升华成一棵挺立的树
我血的狂涛,在绿色的世界里奔涌、翻卷……